第 17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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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4 章
不知怎的, 她的身體微微發軟，他好似有所察覺，兩只手都托著她的腰, 手臂的力度剛剛好，仿佛在捧著他的神明。
漸漸的, 他仿佛不再滿足於唇上的柔軟，舌尖試探性地撬開了她的防線。那一霎，她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，所有的疲憊一掃而光。
夜色幽深, 諾大的一片竹林中，兩道纖長的身影交頸相擁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再存在。
良久, 二人方將彼此還給對方。
洛離兩只手捂著胸口，但無論怎麽壓，卻還是能聽到心臟砰砰砰砰跳個不停, 真真是要羞死了。
百裏歸卿低眸看著她, 緩聲道：“是我的。”
洛離被人發現了心事, 越發不好意思了，撲到他的懷裏，胡亂說道：“什麽…你討厭！”
百裏歸卿輕撫著她的頭發, 含笑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洛離想了想, 道：“你…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。”
百裏歸卿輕輕嘆氣：“是我錯了。”
洛離：“我還沒說什麽變化呢, 你幹嘛認錯認這麽早。”
百裏歸卿：“你不喜歡的, 都是我錯，有什麽不對嗎？”
洛離：“誰說我不喜歡了？我只是記得當年你孤傲的很, 說話也是惜字如金，如今怎麽這般擅長言辭了？難不成這一千年…受了什麽別的人影響？”
百裏歸卿忍俊不禁地看著洛離, 情撫著她的長發，緩道：“阿離，你是不是想問，這些年我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？”
洛離“咻”地一下紅了臉頰，推開他的懷抱，轉過身別扭道：“胡說八道，明明是你自己與從前不一樣了我才問的。你想說就說，不想說就算了。”
百裏歸卿微低下身子，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，側著眸淺笑道：“阿離不也變了？從前，何曾有過這般小女兒姿態？
洛離被他說的愈發羞恥了，氣得回身捶他，“我看你就是心中有鬼才不敢說！”
百裏歸卿捉住她的手，微微用了些力往懷中一拉，道：“沒有。從前沒有，現在沒有，以後也不會有。阿離，你就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欲望。”
洛離心中一動，忍不住又伸出手抱緊了他的腰。
少頃，百裏歸卿淡淡感慨道：“真想現在就綁走你，一時一刻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。”
洛離忙道：“那不行，我要去青城山，還有天界與龍族之戰，梅厭天幫了我太多次，我必須要幫他。”
雲淩微默了片刻，道：“當年他幾次三番冒犯東林帝君，你知道天界為何一直不曾對龍族動兵嗎？”
洛離道：“我也有所耳聞，如今各洲雖然都有風神水神，但人間的降雨卻有七成都仰賴著龍族。如果天界和龍族開戰，那勢必會影響到人間降雨，而農桑是萬事之本，一旦旱情出現，後果將不堪設想。不止人界會受影響，三界六道都會受影響。”
雲淩：“阿離真聰明，不過你既然知道，便應該能想到此次天界突然派兵征討龍族，其目的自然不會簡單。”
洛離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”
雲淩：“即便是當年的我，想要調遣如此多的天兵也須與眾仙商議才是。何人領兵，何人出戰，糧草兵器都由誰負責，這些事商議之後，再到真正出兵也需一些時日。天帝大婚宴的鬧劇至今才過了多久，天界如何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做完這些事？”
洛離心頭一緊，忽地意識到：“如此說來，這些其實早就準備好了，只等一個出兵的時機！那雲淩貿然下令出兵，豈不是…”
百裏歸卿：“他成了東林的刀。”
洛離：“當年東林帝君不是不能打龍族，而是無論輸贏，只要戰事一開始，天下動亂的罪名便會落在他這個發動戰爭的帝君頭上！難怪啊，他這麽多年都不急登天帝之位，原來他不是不想登，而是他想要借刀殺人，待鏟除了一切他不想要的人之後，再穩穩的去做天帝。
“不行，我要先去一下東海把此事告訴梅厭天。”
她說著便急急地要走，百裏歸卿忙拉住她的手臂，勸道：“別急，東林雖然工於心計，但龍族海上霸主之名也並非虛有其表。且等上些時日，自然見分曉。否則你以現在的身份去了東海，更憑空給龍族添一條罪名。”
洛離歪頭眨了眨眼，不懷好意地問百裏歸卿道：“我現在的身份？”
百裏歸卿垂眸盯著她笑：“是啊，天後娘娘。”
洛離：“你心裏還記著這事呢？可當初，這身份是你封的呀！”
百裏歸卿：“我…”
洛離：“你怎麽樣？魔尊大人～”
百裏歸卿嘆了嘆氣：“我總是贏不了你的。”
洛離將手上移，順著他的胸膛一路向上，終於環住他的脖頸，笑道：“請問魔尊大人，你不覺得天後娘娘和魔尊大人這兩個稱謂放在一起太奇怪了嘛？”
百裏歸卿摟著他的腰，垂眸凝視著她，眼中戀波流轉，淡笑道：“那天後娘娘有何高見？”
洛離將頭一揚，輕輕在他唇上啄了一下，道：“我瞧三個月後七夕佳節便是好日子，不如…我為民除害，娶了你？”
百裏歸卿望著她，眉梢眼角皆是笑意，眸中沈醉之色愈演愈烈，良久，勾人的喉結微微一動，豁然啟唇道：
“為夫…遵命。”
***
雲夢。
當日堯山糾紛一事因兩族死傷嚴重，消息很快不脛而走。幾大仙族聽訊皆是一驚，紛紛派遣族中掌事者帶弟子前往堯山支援。
只是等眾仙族終於趕到時，寧氏宗主寧辰已經辦完了兒女的喪禮，失蹤了。寧府群龍無首，一切事宜便按照寧辰的留信，暫時交由昆侖處理。
好在雲夢並未因此而亂，寧氏弟子在內城守護，堯山弟子在城外戒備，竟莫名配合的很好，沒讓一只妖邪侵擾雲夢百姓。
不過說來也是，如今三界皆知近日來各仙家都派了弟子去雲夢，連天帝雲淩和魔尊都頻頻造訪，大人物遍地開花，哪個妖邪吃飽了撐的去雲夢找死？
然而雲夢沒有，不代表別的地兒也沒有。
洛離與百裏歸卿一路來到青城山山腳下，多年未至，從前靈氣縈繞的小鎮，此刻十成中約有三成都是妖孽。
洛離雖出生仙族，但並不排斥所有妖族。自古以來妖族飛升成仙的比比皆是，只要修行之道不是殺人取精元，那仙妖也能共存。
但這裏有些不同。
洛離記得此鎮從前叫洛神鎮，因本地女子常年受青城山仙氣滋養，長得格外水靈漂亮而得名。但今日故地重游，鎮子外墻上掛的匾額已變成了“采邑鎮”。
洛離有些意外，側身問百裏歸卿道：“怎的改了這個名字，你知道原因嗎？”
百裏歸卿：“未曾聽聞。”
洛離嘆氣，“若是白澤在就好了。”
百裏歸卿：“他和神策在幫小河解毒，要把他叫過來嗎？”
洛離搖搖頭，“我就是隨口一說。改名這樣的小事，我們進城找家酒肆問問便是，不過…”
百裏歸卿：“怎麽了？”
洛離繞著百裏歸卿走了一圈，上下打量了一番，道：“你這樣進去可不行，你我都聞到了城中妖氣橫行，若是被它們認出來你，豈不是都嚇跑了？”
百裏歸卿淡笑道：“此事無需擔心。”
洛離：“為何？”
百裏歸卿：“沒有見過我真容的妖族在世。”
洛離嘴角一顫，訕訕地拍了拍手，表達讚賞。實際上心裏卻道：也不至於被看見了真容就殺人滅口吧…
當然，這是她自己腦補的。
二人進了城，尋到一家道觀附近的酒樓。此處正氣最重，看起來應該是受道觀庇護，所以沒有妖邪在這附近活動。
酒樓小二賣力地在門口拉客，見他們二人穿戴定是富人，忙上前招攬道：“二位客官，咱們小店最t新推出了百道新菜，又有仙釀到貨，更有免費的江南小調聽，您二位進來看看不？”
洛離故意詐小二道：“看卻看得，只是你也知道城中最近不大太平，我們不只要吃飯還要住店，不知你這裏安全…”
小二拍著胸脯道：“本店的安全您絕對放心！咱家可是花重金請道長在酒樓四角都設了陣法的，妖魔絕對進不來！您放一百個心！”
洛離聞言一笑，側眸看了看百裏歸卿，他便走向酒樓，四角卻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洛離道：“既然你這樣說，那我便信你一次吧！”
小二高呼一聲：“得嘞！二位有請！”
將二人領到樓上，洛離擇了二樓靠窗正對著道觀的位置坐下。
小二飛速地抹了抹桌子，送上新的杯盤碗盞來，笑問道：“二位客官都點些什麽菜？”
百裏歸卿倒了茶遞給洛離，她潤了潤喉，方道：“你們對面道觀的道長平日都喜歡點什麽菜？”
小二一楞，覆笑道：“客官您說笑了，道長怎會來我們這兒吃飯？”
洛離驚訝道：“那這麽說你不認識他們呀？我還想托你幫我求一些符保平安呢！”
小二道：“我認得是認得，只是道觀門開著呢，客官您自己去求符不是更快些嗎？”
洛離嘆道：“這便是為難之處了，我要的不是一般的符，而是…”
說著，洛離故作害羞狀，向小二招了招手，示意他湊近一些。
小二將信將疑地往洛離身邊靠了靠，耳朵一豎，聽著，少頃，驀地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洛離忙一拍桌提醒，小二立馬正經了不少，掩著面咳了咳，道：“客官放心，這事自然是不便傳出去讓人知道的。我拿了您的銀子跑這趟差，一定守口如瓶，保管城裏沒有第二個人知道！”
洛離滿意地點點頭，轉頭給百裏歸卿使眼色，道：“夫君，給錢。”
百裏歸卿不明就裏，放了一錠金子在桌子上。
小二瞬間瞪大了雙眼，拿起金子用牙咬了咬，見是真的，立馬道：“我這就讓他們先給客官您上些酒菜，您放心，明天之前我一定把事給您辦好！”
說完，小二把金子藏到懷裏，興高采烈地去了。
洛離回頭看向百裏歸卿，嘆道：“你那一錠金子，都快能買下整個酒樓了…”
百裏歸卿不以為然，身子半靠在窗上，單手托腮，望著洛離道：“無妨，你方才同他說什麽？”
洛離：“他就開在道觀旁，定然與其中人相識，若貿然向他打聽其中事，恐怕會適得其反，所以…我便同他說我們是不便自己出面，怕被親友知曉，故而委托他去辦此事。”
百裏歸卿：“何事不便自己出面？”
洛離有些心虛地看著百裏歸卿，緩道：“額…我跟他說…你那方面有隱疾，所以…”
百裏歸卿的臉色倏地黑了下來，洛離見狀忙用腿去蹭他的腿，討好一樣地笑道：“就這一次，以後絕對不會再胡言亂語了。”
百裏歸卿：“阿離…”
洛離：“你肯定也發現不妥了對不對？伊祁約我來青城山，必定在此處已準備萬全，而青城山附近妖力最強的就是這個小鎮，我們必須得查一查呀！那個道觀乍一看正常，但細想來又有些詭異。如此大小的道觀，想必裏面道士都不會超過五個，此地又沒有其它仙家鎮守，單憑他們是怎麽能與眾多妖怪相抗的？我先托小二弄些辟邪和壯陽符來，看看這些究竟是不是真道士，再做打算。”
百裏歸卿認真聽完，再次喚了一聲：“阿離。”
洛離敗下陣來，訕訕道：“好吧，我不該不經你同意就說這種話，你罰我吧。”
百裏歸卿看著她：“把手給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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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怎的, 她的身體微微發軟，他好似有所察覺，兩只手都托著她的腰, 手臂的力度剛剛好，仿佛在捧著他的神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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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幽深, 諾大的一片竹林中，兩道纖長的身影交頸相擁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再存在。
良久, 二人方將彼此還給對方。
洛離兩只手捂著胸口，但無論怎麽壓，卻還是能聽到心臟砰砰砰砰跳個不停, 真真是要羞死了。
百裏歸卿低眸看著她, 緩聲道：“是我的。”
洛離被人發現了心事, 越發不好意思了，撲到他的懷裏，胡亂說道：“什麽…你討厭！”
百裏歸卿輕撫著她的頭發, 含笑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洛離想了想, 道：“你…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。”
百裏歸卿輕輕嘆氣：“是我錯了。”
洛離：“我還沒說什麽變化呢, 你幹嘛認錯認這麽早。”
百裏歸卿：“你不喜歡的, 都是我錯，有什麽不對嗎？”
洛離：“誰說我不喜歡了？我只是記得當年你孤傲的很, 說話也是惜字如金，如今怎麽這般擅長言辭了？難不成這一千年…受了什麽別的人影響？”
百裏歸卿忍俊不禁地看著洛離, 情撫著她的長發，緩道：“阿離，你是不是想問，這些年我身邊有沒有別的女人？”
洛離“咻”地一下紅了臉頰，推開他的懷抱，轉過身別扭道：“胡說八道，明明是你自己與從前不一樣了我才問的。你想說就說，不想說就算了。”
百裏歸卿微低下身子，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，側著眸淺笑道：“阿離不也變了？從前，何曾有過這般小女兒姿態？
洛離被他說的愈發羞恥了，氣得回身捶他，“我看你就是心中有鬼才不敢說！”
百裏歸卿捉住她的手，微微用了些力往懷中一拉，道：“沒有。從前沒有，現在沒有，以後也不會有。阿離，你就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欲望。”
洛離心中一動，忍不住又伸出手抱緊了他的腰。
少頃，百裏歸卿淡淡感慨道：“真想現在就綁走你，一時一刻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。”
洛離忙道：“那不行，我要去青城山，還有天界與龍族之戰，梅厭天幫了我太多次，我必須要幫他。”
雲淩微默了片刻，道：“當年他幾次三番冒犯東林帝君，你知道天界為何一直不曾對龍族動兵嗎？”
洛離道：“我也有所耳聞，如今各洲雖然都有風神水神，但人間的降雨卻有七成都仰賴著龍族。如果天界和龍族開戰，那勢必會影響到人間降雨，而農桑是萬事之本，一旦旱情出現，後果將不堪設想。不止人界會受影響，三界六道都會受影響。”
雲淩：“阿離真聰明，不過你既然知道，便應該能想到此次天界突然派兵征討龍族，其目的自然不會簡單。”
洛離：“你的意思是…”
雲淩：“即便是當年的我，想要調遣如此多的天兵也須與眾仙商議才是。何人領兵，何人出戰，糧草兵器都由誰負責，這些事商議之後，再到真正出兵也需一些時日。天帝大婚宴的鬧劇至今才過了多久，天界如何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做完這些事？”
洛離心頭一緊，忽地意識到：“如此說來，這些其實早就準備好了，只等一個出兵的時機！那雲淩貿然下令出兵，豈不是…”
百裏歸卿：“他成了東林的刀。”
洛離：“當年東林帝君不是不能打龍族，而是無論輸贏，只要戰事一開始，天下動亂的罪名便會落在他這個發動戰爭的帝君頭上！難怪啊，他這麽多年都不急登天帝之位，原來他不是不想登，而是他想要借刀殺人，待鏟除了一切他不想要的人之後，再穩穩的去做天帝。
“不行，我要先去一下東海把此事告訴梅厭天。”
她說著便急急地要走，百裏歸卿忙拉住她的手臂，勸道：“別急，東林雖然工於心計，但龍族海上霸主之名也並非虛有其表。且等上些時日，自然見分曉。否則你以現在的身份去了東海，更憑空給龍族添一條罪名。”
洛離歪頭眨了眨眼，不懷好意地問百裏歸卿道：“我現在的身份？”
百裏歸卿垂眸盯著她笑：“是啊，天後娘娘。”
洛離：“你心裏還記著這事呢？可當初，這身份是你封的呀！”
百裏歸卿：“我…”
洛離：“你怎麽樣？魔尊大人～”
百裏歸卿嘆了嘆氣：“我總是贏不了你的。”
洛離將手上移，順著他的胸膛一路向上，終於環住他的脖頸，笑道：“請問魔尊大人，你不覺得天後娘娘和魔尊大人這兩個稱謂放在一起太奇怪了嘛？”
百裏歸卿摟著他的腰，垂眸凝視著她，眼中戀波流轉，淡笑道：“那天後娘娘有何高見？”
洛離將頭一揚，輕輕在他唇上啄了一下，道：“我瞧三個月後七夕佳節便是好日子，不如…我為民除害，娶了你？”
百裏歸卿望著她，眉梢眼角皆是笑意，眸中沈醉之色愈演愈烈，良久，勾人的喉結微微一動，豁然啟唇道：
“為夫…遵命。”
***
雲夢。
當日堯山糾紛一事因兩族死傷嚴重，消息很快不脛而走。幾大仙族聽訊皆是一驚，紛紛派遣族中掌事者帶弟子前往堯山支援。
只是等眾仙族終於趕到時，寧氏宗主寧辰已經辦完了兒女的喪禮，失蹤了。寧府群龍無首，一切事宜便按照寧辰的留信，暫時交由昆侖處理。
好在雲夢並未因此而亂，寧氏弟子在內城守護，堯山弟子在城外戒備，竟莫名配合的很好，沒讓一只妖邪侵擾雲夢百姓。
不過說來也是，如今三界皆知近日來各仙家都派了弟子去雲夢，連天帝雲淩和魔尊都頻頻造訪，大人物遍地開花，哪個妖邪吃飽了撐的去雲夢找死？
然而雲夢沒有，不代表別的地兒也沒有。
洛離與百裏歸卿一路來到青城山山腳下，多年未至，從前靈氣縈繞的小鎮，此刻十成中約有三成都是妖孽。
洛離雖出生仙族，但並不排斥所有妖族。自古以來妖族飛升成仙的比比皆是，只要修行之道不是殺人取精元，那仙妖也能共存。
但這裏有些不同。
洛離記得此鎮從前叫洛神鎮，因本地女子常年受青城山仙氣滋養，長得格外水靈漂亮而得名。但今日故地重游，鎮子外墻上掛的匾額已變成了“采邑鎮”。
洛離有些意外，側身問百裏歸卿道：“怎的改了這個名字，你知道原因嗎？”
百裏歸卿：“未曾聽聞。”
洛離嘆氣，“若是白澤在就好了。”
百裏歸卿：“他和神策在幫小河解毒，要把他叫過來嗎？”
洛離搖搖頭，“我就是隨口一說。改名這樣的小事，我們進城找家酒肆問問便是，不過…”
百裏歸卿：“怎麽了？”
洛離繞著百裏歸卿走了一圈，上下打量了一番，道：“你這樣進去可不行，你我都聞到了城中妖氣橫行，若是被它們認出來你，豈不是都嚇跑了？”
百裏歸卿淡笑道：“此事無需擔心。”
洛離：“為何？”
百裏歸卿：“沒有見過我真容的妖族在世。”
洛離嘴角一顫，訕訕地拍了拍手，表達讚賞。實際上心裏卻道：也不至於被看見了真容就殺人滅口吧…
當然，這是她自己腦補的。
二人進了城，尋到一家道觀附近的酒樓。此處正氣最重，看起來應該是受道觀庇護，所以沒有妖邪在這附近活動。
酒樓小二賣力地在門口拉客，見他們二人穿戴定是富人，忙上前招攬道：“二位客官，咱們小店最t新推出了百道新菜，又有仙釀到貨，更有免費的江南小調聽，您二位進來看看不？”
洛離故意詐小二道：“看卻看得，只是你也知道城中最近不大太平，我們不只要吃飯還要住店，不知你這裏安全…”
小二拍著胸脯道：“本店的安全您絕對放心！咱家可是花重金請道長在酒樓四角都設了陣法的，妖魔絕對進不來！您放一百個心！”
洛離聞言一笑，側眸看了看百裏歸卿，他便走向酒樓，四角卻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洛離道：“既然你這樣說，那我便信你一次吧！”
小二高呼一聲：“得嘞！二位有請！”
將二人領到樓上，洛離擇了二樓靠窗正對著道觀的位置坐下。
小二飛速地抹了抹桌子，送上新的杯盤碗盞來，笑問道：“二位客官都點些什麽菜？”
百裏歸卿倒了茶遞給洛離，她潤了潤喉，方道：“你們對面道觀的道長平日都喜歡點什麽菜？”
小二一楞，覆笑道：“客官您說笑了，道長怎會來我們這兒吃飯？”
洛離驚訝道：“那這麽說你不認識他們呀？我還想托你幫我求一些符保平安呢！”
小二道：“我認得是認得，只是道觀門開著呢，客官您自己去求符不是更快些嗎？”
洛離嘆道：“這便是為難之處了，我要的不是一般的符，而是…”
說著，洛離故作害羞狀，向小二招了招手，示意他湊近一些。
小二將信將疑地往洛離身邊靠了靠，耳朵一豎，聽著，少頃，驀地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洛離忙一拍桌提醒，小二立馬正經了不少，掩著面咳了咳，道：“客官放心，這事自然是不便傳出去讓人知道的。我拿了您的銀子跑這趟差，一定守口如瓶，保管城裏沒有第二個人知道！”
洛離滿意地點點頭，轉頭給百裏歸卿使眼色，道：“夫君，給錢。”
百裏歸卿不明就裏，放了一錠金子在桌子上。
小二瞬間瞪大了雙眼，拿起金子用牙咬了咬，見是真的，立馬道：“我這就讓他們先給客官您上些酒菜，您放心，明天之前我一定把事給您辦好！”
說完，小二把金子藏到懷裏，興高采烈地去了。
洛離回頭看向百裏歸卿，嘆道：“你那一錠金子，都快能買下整個酒樓了…”
百裏歸卿不以為然，身子半靠在窗上，單手托腮，望著洛離道：“無妨，你方才同他說什麽？”
洛離：“他就開在道觀旁，定然與其中人相識，若貿然向他打聽其中事，恐怕會適得其反，所以…我便同他說我們是不便自己出面，怕被親友知曉，故而委托他去辦此事。”
百裏歸卿：“何事不便自己出面？”
洛離有些心虛地看著百裏歸卿，緩道：“額…我跟他說…你那方面有隱疾，所以…”
百裏歸卿的臉色倏地黑了下來，洛離見狀忙用腿去蹭他的腿，討好一樣地笑道：“就這一次，以後絕對不會再胡言亂語了。”
百裏歸卿：“阿離…”
洛離：“你肯定也發現不妥了對不對？伊祁約我來青城山，必定在此處已準備萬全，而青城山附近妖力最強的就是這個小鎮，我們必須得查一查呀！那個道觀乍一看正常，但細想來又有些詭異。如此大小的道觀，想必裏面道士都不會超過五個，此地又沒有其它仙家鎮守，單憑他們是怎麽能與眾多妖怪相抗的？我先托小二弄些辟邪和壯陽符來，看看這些究竟是不是真道士，再做打算。”
百裏歸卿認真聽完，再次喚了一聲：“阿離。”
洛離敗下陣來，訕訕道：“好吧，我不該不經你同意就說這種話，你罰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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